桥头二狗

春柳挽春风,春酒对长空。
春江千万里,春山杳无踪。

【北齐高家】《伴虎》下卷(15)

CP:高湛/高孝瑜(古早人设:多疑偏执帝王&扶弟狂魔王爷)

summary:历史走向;TE;团灭;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传闻中尔朱登场啦~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还有一章的时间把大哥敲晕拖走……(老六:又不带我?说好的六王情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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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大婚(下)

太子高纬年仅七岁,还看不出日后的品性,只是一味贪玩,大婚当日一早又不见了,连累的满东宫的人四处搜索无果,太子少师只得上报给皇帝。

皇帝也才睡醒,宫娥正在伺候皇帝束发整冠,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侧目。

高湛一拍桌案:“胡闹,把今日当值的侍卫拖下去,杖责三十!”

少师汗颜,只得告退,却听见一人从外殿步入,劝道:“何必呢,大喜之日,不好见血。”

敢这样唱反调,不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少师当即转向行礼道:“参见河南王。”

高孝瑜朝他淡笑,又说:“陛下以为如何?”

高湛冷哼一声:“再给你们半个时辰,还找不到人,一律杖刑!”

少师唯唯诺诺地退下。

寝殿中,王爷走到台前,旁观皇帝束发,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多年之前的渤海王府,高湛迎娶邻和公主时的场景。


高孝瑜早早梳洗穿戴好,尔朱说近日喜庆的日子,特意给大公子编好几束细细的小辫子,穿上红玉珠子,高高束起来,用红绸子箍着,精致的像个女娃娃。尔朱很满意自己的手艺,拍手道:“以后年长出了王府,我还能去给京城里的世家小姐们做个梳头的婆子。”

大公子也才八岁,望着姐姐一样的尔朱,真诚道:“那多辛苦啊,尔朱。”

尔朱蹲在地上给他系腰带,这个小少爷虽不知道人间疾苦,却也有些善念,不由笑着:“大公子,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女儿,不识字,也不会打仗耕种,便只能做些琐碎事情糊口啊。”

谁知高孝瑜低头看她,商量道:“尔朱姐姐,你如果没地方去,不妨继续到我府里来住,以后我也会有自己的府邸。”

尔朱故意笑他:“我的大公子啊,可饶了我吧,我好容易伺候你长大开府,难不成还要继续伺候你的妻儿?”

门口一个小男孩冷冷道:“你想得到美!”

二人回头看去,竟然是高湛,正气呼呼地抱着胳膊。

孝瑜跑过去,有些着急:“你怎么来了,今日可是你大婚啊!”

高湛一袭剪裁合体的喜服,愈发华贵俊秀,巴掌大的脑袋上还系着一顶紫金冠,眉目肃然间竟也有些日后的威仪神采,他气哼哼道:“我不来,你倒要先一步纳妾了!”

尔朱有些尴尬,解释道:“郡公,奴婢实在不敢这么想。”

王妃打发人来寻找九郎,脚步声进,高湛皱眉:“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孝瑜说:“你哪次落跑不是先从我这里躲起……”

高湛一把拽着他的手:“快些走,别让他们找到我!”

两个孩提齐齐从偏门溜了出去,像一对雀跃振翅的朱雀般,双双藏入后院的蘅芜芬芳丛中。


“一大早的,傻笑什么……”皇帝已然梳洗完毕,发冠上金簪一横,垂下数条朱红丝绦,行动时摇摆绰约,稍稍削减了些平日的狠厉肃杀。

河南王倚着漆红的柱子,有些僭越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皇帝带着些侵略性质地压了上来,沉声道:“孝瑜,你近来有些飘。”

高孝瑜立即道:“别闹,我好不容易才穿戴好的,弄皱了又要重新送去熨帖。”

皇帝没管这些,把人摁在柱子上深吻一阵,想起等会还要面见一众远道而来的公伯,才停手,靠在孝瑜肩头低喘了一会,才说:“你等会又打算去哪里待着呢。”

孝瑜被他弄得有些心猿意马,勉强归正道:“去给静德皇后请安。”

高湛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道:“别滞留太久,结束了就来含光殿候着。”

孝瑜莞尔道:“好。”

四目相对,高湛捧着他的脸,最后轻轻吻上他额前的明珠。


静德皇后依旧不愿见人,虽然看在太子大婚的份上,准许四子入宫请安,却始终端坐在屏风之后,与几位小王爷隔空应答。

孝琬跪在最前头,六月原本炎热难耐,但母后宫中常年阴冷,几位少年郎齐齐入殿也驱散不掉里头的寒气。他有些心疼母亲,再三跪拜:“母后,让儿子进取看您一眼,好么?”

元皇后困倦而乏味的声音似乎是将要燃尽的一捻檀灰,她摇着头:“不必,琬儿,母后很好,深宫禁地,外男不便久留,你们早些跪安吧。”

孝琬仍不死心:“母后,过些时候,我让明歆带正礼进宫来看您,好么?”

元皇后这才稍有些触动:“正礼足岁否?”

孝琬见母亲有所反应,顿时来了精神:“一岁又三个月了,还不会说话呢,母后若是想见他,我这便让人叫他,先学会说祖母。”

元皇后沉默片刻,转而对孝瑜道:“瑜儿,上次宋太妃来看本宫,特意提及了你。你与卢家的孩子,若实在合不来,本宫再求皇帝,给你另指派一位王妃,如何?”

河南王一个头两个大,敷衍道:“儿臣谢过母后,卢氏这些年打理王府诸事,并无错处。”

元皇后叹气:“无子,便是错处啊。”

六弟虽然年幼,却不懵懂,见状笑着说:“母后好偏心,大哥有媳妇了,母后还想着给他再找一个,儿臣还不曾定亲,怎么母后也不挂念着我。”

屏风后竟传来元皇后无奈的浅笑,高孝琬这才舒心一些:“母后,还请挂心着六弟的婚事。”

元皇后点头:“好吧,绍信,你与燕太妃在渔阳久居,还不曾问候燕太妃身体如何?”


母子几人闲话家常,高孝瑜挂念着高湛的交待,想要先行告退,又怕嫡母会打发高孝琬和自己一同走,只好耐着性子在一旁等候。

一个面善的宫娥给他送来一盏茶,有些逾矩地盯着他看了半晌。饶是温和如河南王,亦有些不悦,转头看她,想斥退这个不懂事的宫女。

他有些不确定,问道:“尔朱?”

尔朱感激地望着他,点头。

于是孝瑜趁着元皇后与孝琬、六弟高绍信闲谈时,同二弟交代了几句,轻轻带着尔朱来到殿外,想与她在东廊下叙旧。

尔朱便顺从地跟随他一路行来,二人在廊下驻足,平日素裹简朴的画廊宫墙,也因太子大婚而装点上大红灯笼,一串串地从檐角垂下,红绸映衬,分外喜人。

高孝瑜问她:“你果然在静德宫中?”

尔朱笑着点头,却无法说话,再唤他一句大公子,于是尝试着给他比划手语。

孝瑜诧异:“你怎么了?”

太后给我灌了一碗药,然后我就说不了话了。她比划着,可惜孝瑜看不懂。

他只好尝试着去理解:“尔朱,你别急,我问,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

尔朱果然点头。

他便问道:“是太后派遣你来的静德宫么?”

尔朱点头。

他又问:“你的嗓子,是得病才变哑的么?”

尔朱摇头。

高孝瑜皱眉:“有人将你强行药哑了?”

尔朱当即点头!

“是谁,是不是高洋?”高洋玷污元皇后时,会不会尔朱也在场……

尔朱听见高洋的名字,双目圆睁着,惊魂未定,但又缓缓摇头。

也对,那时候尔朱还在太后身边呢……会是谁,为的什么?尔朱一个普通的小宫娥,碍着谁了。他和她总算是旧相识,有些不忍心看到她这副模样,他日静德皇后薨逝,尔朱这样的宫人难免晚景凄凉。

孝瑜想了想,安慰她:“不要怕,我回去就和母亲商量,向静德皇后要了你来,你再慢慢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知尔朱愈发惊恐,似乎比方才听见高洋的名字更甚,摇着头,颤抖着跪在地上。

高孝瑜诧异地回过头,回廊的尽头,夏风拂面,吹起一串串朱红灯笼,飞舞的红绸撩开一脚,一双赤底乌金龙纹的靴子停在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隔着几重轻舞的朱红纱幔,高湛的眸光凌冽而汹涌,带着浓稠不开的血色。


一名小宫女着急忙慌地闯入宫中,被命妇拦住,呵斥道:“无礼的丫头,退下!”

那小宫女却不走,扑到嬷嬷耳边,一阵耳语。

嬷嬷听罢,趋步越过屏风,对元皇后呈道:“河南王不知何事触怒了皇帝,被带走了,连同宫中一个叫尔朱摩女的侍女。”

外头三个郡王纷纷起身,想要去含光殿救人。

静德皇后却只是叹气,对一向谨慎稳妥的高孝珩说:“珩儿,如今只有你最是稳重,千万看住两个幼弟,莫要冲动行事。”

孝琬还想说什么,静德皇后加重了语气:“这些年,为了你能安稳度日,太后,本宫,还有孝瑜做了多少事情,你都忘了么!不要逞能!”

河间王顿时有口难言,躬身道:“是。”

兄弟三人只得暂回大哥在晋阳的府邸,等候消息,直至黄昏时分典礼开始,三人奉诏入宫夜宴,也不见大哥的身影。


“何必弄出这样的大阵仗。”高孝瑜叹道,他看着跪在苑中吓得不轻的尔朱,想上去把她扶起,又怕会刺激高湛,于是只得僵在原地,进退维谷。

皇帝冷眼看着他们,问他:“你还是执意要带这个女奴回府么。”

孝瑜抿唇片刻,对着高湛直言:“陛下,无论如何,她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我不忍心任由她老死宫中。”

高湛却笑了:“好啊,我给她指定一户人家嫁了,绝不亏待她,也算了却你一桩心愿。”

但河南王想起太后对他的嘱托,他难免有些好奇,皇祖母为何要告诉他:以后若有什么为难处,可找尔朱。这样一个哑巴宫女,自身难保,哪里还能帮到他呢?

但他也知道高湛多疑,也便点头:“也好。”

高湛才稍稍缓和一些,想让亲信带她下去,随意打发了。

他身后的黄门侍中和士开却不愿放过这个机会,进言道:“陛下,万万不可,这个奴婢实在不守宫规,竟敢在太子大婚之期公然勾引宗室郡王,若传扬出去,这样的行为还能得到陛下赐婚,岂不是引得各宫宫人争相效仿么。”

高湛一时语塞,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高孝瑜偏偏见不得他的小人嘴脸,反唇相讥:“和侍中,论及恪守宫规,您倒是有几番见解。”

和士开被他说的有些心虚,即可瞟了眼皇帝,却见皇帝面色沉沉。

他想着,这河南王疯了不成,明知皇帝看不惯他袒护这个宫女,竟然还敢辩驳,戳皇帝的脊梁骨,于是决定放手一搏:“河南王,此乃宫中事,您是外臣,恐怕不便干预。”

河南王依旧瞪着他:“你说她勾引本王,证据何在!你亲眼看见了么!”

和士开笑了笑:“夹棍最不会说谎,不若让小人先把这个贱婢带下去审问一番,便知她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高孝瑜岂容他如此颠倒黑白,有些动怒:“她是个哑巴,你让她交代什么!”

高湛沉着脸打断了他们:“行了,为了一个婢女……”他冷着脸看向高孝瑜,见他有些愤愤,动了脾气,愈发不快,心里似有邪火,时不时窜上来两三点火星子,挠得他心口刺痛。

和士开眼眸一转,又说:“既然河南王怜香惜玉,舍不得对她用刑,那容小人带人搜宫,如何?”

高孝瑜气得都吸一口寒气:“你想搜查静德皇后的寝宫!”

“郡王何必动肝火,小人也是为了您和静德皇后的清誉着想啊。”

谁知那跪着的尔朱听见搜宫二字,竟然吓得哆嗦不已,当即磕头求饶。

这下三人都起了疑惑,和士开尤其兴奋,故意说:“看来这静德宫中却有猫腻,不然这贱婢怕什么呢?”

尔朱依旧只是磕头,喑哑的嗓子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咿咿呀呀地似乎在求饶。

高孝瑜见她额头都肿了,不由上前一步,被高湛拦着。

和士开趁机问她:“那好,我且问你,是不是你蓄意勾引郡王,想趁机出宫作主子?”

叔侄二人都看着那个可怜的宫娥,她满脸尘土,垂下头,点头承认下来。

“尔朱你不必……”孝瑜还想说什么,皇帝捂住了他的嘴。

“带她去内廷,”高湛先一步觉察到了猫腻,阴沉着脸,吩咐下去,“你,趁着今夜宫中酒宴,带人去静德宫仔细搜查。”

他倒真想知道,静德宫中究竟藏了什么,让一个哑巴宫女也敢攀扯堂堂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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