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二狗

春柳挽春风,春酒对长空。
春江千万里,春山杳无踪。

宁王同人 《山河空邈然》(12)

前尘·北国夜无雪

CP:初代宁王/徐增寿(朱棣小舅子)

低调心机攻&乖怂温柔受


12.尾记·素昧

灵壁之战,燕军大胜来,庆成郡主前往议和失败,朝野震动。

建文帝端坐高堂,如坐针毡,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燕王的战力如此惊人,更加没有想到,宁王会毫无保留地追随燕王,决议南下。

如今齐泰和黄子澄外出募兵勤王,应天府人人自危,他下意识地在朝臣中寻找着太傅的身影:“太傅,太傅!”

徐辉祖赶紧站出来:“陛下,臣在。”

他这才稍稍安心,有太傅在侧,或许再棘手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他看着太傅,万分诚恳地当着满朝文武说:“悔不听太傅之言。”

徐辉祖坚定道:“臣不敢当,陛下,诸位同僚,现下只有再派人渡江议和,一次谈不拢就再派人去和谈,当下只有一个方法:拖!能拖住反贼一时便算一时,一定要拖到援兵救驾!”

此语一处,大殿上惊恐慌张的气氛才稍稍平定。

不知谁在角落里说了一句:“徐太傅自然胸有成竹,他可是燕贼的大舅爷,出了事,咱们通通拖出去凌迟,千刀万剐,一刀也落不到他身上!”

一句话一点火星,点燃了一堆干柴。

徐辉祖再也沉不住气,国难临头,这个小人还在与他争权夺利,大声喝道:“是谁!不要暗地里窃窃私语放冷箭,出来与我当面对峙!”

没有人站出来,可那些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说的是呀……”

“你看之前太傅出兵,几次击退燕军,可也没有擒获燕贼啊!”

“这一手养寇自重,徐太傅才是个明白人呢……”

“他们徐家从来便是两边下注,当初也是太傅的亲弟弟力保燕贼不会谋反,说不定背地里早就往北边传消息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

朱允炆吼道:“够了!”

群臣这才渐渐安静下来,方孝孺却还是站了出,与徐辉祖对立道:“为表忠心,还请徐太傅交出令弟徐都督,来朝堂上对质。”

徐辉祖没想到他们是冲着弟弟来的,立即对着建文帝跪地:“陛下,我徐家对朝廷一片丹心,天地可鉴!幼弟懵懂,臣已将他软禁于家中,他绝不可能向外传递消息啊!求陛下明鉴!”

另一个文臣却说:“软禁于家中?只不怕不是徐太傅在变相护短吧,令弟平日就爱养鸽子,说不定就是用来通风报信的。”

建文帝复杂地看着老师,片刻之后:“太傅,可有此事?”

徐辉祖百口莫辩,咬牙道:“不敢欺瞒陛下,确有此事,可幼弟顽劣,定然做不出此等……”

他的头顶传来一声极为清冷的命令:“传徐增寿。”

一个骑兵骑着战马飞驰入皇城,传来前线加急,燕军已入镇江。

原本安静的朝堂上再次炸开,乱成一锅,局面彻底失控。


徐膺绪趁着大哥上朝,偷偷来库房给弟弟松绑,叹道:“阿松,算你小子命大,本来皇帝都要直接提你去朝堂上问罪了,现下燕军就要入城,那些人没心思管你死活,你这两天就待在咱中山王祠里,那也别去,老爹保佑,他们不敢直接闯进来拿人的。”

徐增寿问:“那大哥呢?”

他二哥长叹一声:“还能怎么样,现在整个朝廷,能给小皇帝作主心骨的,也只有咱们大哥了,只怕破城之日,就是大哥……不说了,阿松,别怕,咱们徐家还有你,你也是老爹的嫡子,只要你在,咱们徐家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阿松心中一阵闷痛,有个声音从心底传来,一声比一声坚决,震荡开来:不可以……大哥不可以死……

门口一阵骚动,徐膺绪有些慌,但他摸了摸弟弟的头:“可能是那些个文臣来闹事了,不怕,哥哥去打发了。记着,去中山王祠,有咱爹在那里镇着,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徐增寿说了声“好”,二哥拍拍他的背,毅然地走了出去。


他揉了揉被绑的发麻的手脚,扶着墙向外走,快到小院的后门,三妹从后过来拖住他的衣带:“哥,你疯了!别出去,二哥说了,现在打死也不能让你出门!”

他被大哥关在库房整整三天,这会儿一点气力也没有,竟然就这么被三妹硬生生地又拽了回去,徐妙锦拼尽全力拽着他路过台阶,实在拽不动了,直接把四哥按在台阶上,有些哭腔:“哥,求你别出去,二哥说了,你出去会被他们杀死的!”

徐增寿去给她抹眼泪:“二哥吓唬你的,哪有那么吓人?”

妙锦吼道:“你才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嘛。”

阿松没办法,循循善诱:“阿锦,哥其实是去救人啊。”

妙锦不信:“毛线,你先救救自己吧!”

他哥却笃定,有些责备的语气:“你不信也得信,不准哭了!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听着哥要去救两个人,大哥和杨太妃。”

妙锦很困惑。

徐增寿说:“你信,就和我一起去,我去说服大哥投诚,你去后宫接应太妃娘娘。”

妙锦说:“鬼才信!大哥会听你的么!他就是死也不会投降!杨太妃又是谁……值得你不要命的……”她突然愣住,杨太妃……她和长姐入宫请安时,见过太妃娘娘,那是,宁王的母妃。

她有些颤抖,不敢置信:“徐增寿,你当真如外人所说,私通燕宁,在应天做内应?”

徐增寿丝毫不避:“不错!”

徐妙锦想打他,终是收手:“是不是为了大姐?你自幼亲近大姐,所以就向着燕王?”

徐增寿笑了笑:“算是吧。”

妙锦深深地吸一口寒气:“好得很,四哥,你去吧,我不拦你,你要作死还是要去找死,自便吧!本小姐不管就是!”

阿松却拉住她:“阿锦,哥哥从前骗了你。”

妙锦回头,看着他,四哥倚靠着台阶,面色苍白,对她说:“我怕以后没机会与你说了,小妹,对不住,我与宁王殿下……自幼相识……”

“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

“这件事我骗了许多人,阿锦,从前不能说,但今日我要告诉你,我与宁王自幼相识,相交多年,是过了命的情谊,士为知己者死,如今杨太妃可能有难,我会调动宁王在京中的暗卫前去保护太妃的安全,可是大哥那边,我也要亲自去,阿锦你懂了么!”

徐妙锦摇头:“骗人,你们如果真的是知己好友,大可以正大光明地往来,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想接近宁王,你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哥哥。

徐增寿受着那一道道凌迟般的目光,只说:“阿锦,你懂了么?”

他是自己的亲哥,千般错万般错,罔顾人伦大义,他还是自己的亲哥哥,妙锦说:“好,你把他看得比天高,可宁王对你做了什么?他把你丢在应天府通风报信,现在燕军南下,胜券在握,又哪里管过你的死活!他和燕王谋反,又何曾估计了大哥的立场?哥,为了一个外人赌命,不值!”

他把你丢在应天府通风报信,现在燕军南下,胜券在握,又哪里管过你的死活?

他和燕王谋反,又何曾估计了大哥的立场?

这些疑问,徐增寿在无数个夜里也问过自己。

靖难两三年里的飞鸽传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宁王的语气越来越生硬,公事公办,从无私情。他于是对自己说:战场上哪里那么多的风花雪月,只要朱权能活着,只要他能活着,自己怎样都行。

他在朱权面前,从来是恃宠而骄的笃定伴随着无地自容的卑微。

妹妹又说:“哥,你清醒一点,咱们和大哥才是一家人,你与宁王认识才几年?他不过把你当做篡位的工具,当做棋子而已啊。”

“不是的,阿锦,哥哥很早很早,就认识他了。”

比朱权自以为的王府初识,还要早几年。


那年他才十三岁,跟随大哥东宫拜见太子。

太子身体抱恙,依旧在坚持批阅各地的奏章,皇太孙正在亲自煎药,一旁有人在抚琴,琴声悠扬,徐增寿原本紧张的手脚也稍稍回暖。

朱允炆见到大哥,开心地呼唤道:“师傅来了?”

大哥让他给皇孙行礼问安,皇孙跑过来抱住大哥的腿,好奇地看了看他:“师傅的弟弟长得好像四婶啊。”

“炆儿,不得无理!”太子把皇孙赶回案前练字,与徐辉祖闲谈了几句,便对着侧殿抚琴的人说:“阿权,辛苦你关心大哥病情,大哥现在好多了,你回宫温习去吧。”

古琴戛然而止,里头传来一声稚嫩又安定的声音:“外臣来访,十七也不便逗留,太子还请保重身体。魏国公,近来可安好。”帘帐撩开,一个挺拔俊秀的身影,棕红的皇子蟒袍,翼善冠,纹丝不乱的气度。

徐辉祖自然俯首见礼,徐增寿连忙跟着大哥行礼。

十七皇子果真没有逗留,领着一个抱琴的小随从,翩翩然从偏殿一侧出去了。

徐增寿低着头,偷偷望了一眼十七皇子的侧影,孩提的年纪,已有了几分孤绝傲然,不似尘世中人。

太子欣慰地望着十七弟,拍了拍皇孙的小脑袋:“炆儿,你十七叔虽然年幼,日后也定然是你的左膀右臂,你要多与他求教。”

皇孙小声咕囔:“十七叔岁数小,可心思重,儿臣怕他。”

太子和魏国公闻言,不由一同笑出声。


“阿锦,你不明白,我与宁王相识至今,已有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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