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二狗

春柳挽春风,春酒对长空。
春江千万里,春山杳无踪。

《伴虎》番外A·金刀计(4)

CP:高湛/高孝瑜(古早人设:多疑偏执帝王&扶弟狂魔王爷)

summary:架空走向;NE;高九复仇记


4.月夜

高归彦脱口便道:“不必问了,是高湛!”

娄太后问:“如何证明?”

高归彦哈哈大笑:“太后,嫂嫂!你老糊涂了么,且看六郎坠马,何人继位大统!”

娄太后端正的身形微微晃动,一时间天旋地转。

他愈发得意:“您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难道还不清楚么,步落稽何曾对兄弟手足心软过?当年若非孝昭帝许诺他皇太弟之位,他又怎么会不留余力地拥立孝昭称帝!

“可惜啊,他太心急了,竟是三年也等不得,假借孝昭之手鸩杀高殷,令孝昭帝终日惶恐不安。而后又以右丞相的职位,诱我为他卖命,让我趁游猎之时放出兔子惊扰孝昭的坐骑。”

一旁的李昌仪也扶不住太后的身形,她仰倒在太师椅上,只觉得五内俱焚。


娄昭君的神魂似乎飘出了大牢,恍恍惚惚间,她最疼爱也最依赖的六郎又回来了,清瘦而疲倦地叹着气,跪在她面前,弓着背,作出幼时挨打的姿态。

自己泣不成声:“高洋失德,以至盛年暴毙,我原以为你能给宗室王公们做个表率,可谁知道……高演!你这么做,就不怕弟弟们有样学样么!”

六郎也落下泪来,哑着嗓子道:“阿娘,不是我做的……”

不是我做的……


她靠着森冷的木椅,寒气从四面围堵包裹上来,几乎将人溺毙。

高归彦依旧笑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得意得似乎她才是阶下囚一般,他又说:“太后,你且看着吧,高百年,高济,还有文襄、文宣一脉,迟早都是步落稽的刀下亡魂!”(好像,没毛病?)

老太后阖眸良久,再度睁眼时,却又似往昔的精明果决,年华老去,她的双眼依旧明亮皎然,仿佛能看穿人心:“高归彦,你说的很好。”

李昌仪扶着她,为她不停在背后顺气。

于是老太后终于中气十足,语气决然道:“这些话,你留着到底下去,同高洋、同高岳慢慢说吧!”

娄太后起身,不再理会他,缓缓步出大牢,却在藏进轿撵的一瞬间轰然颓倒,于无人处深自哀叹。

“来人。”她拼着最后的一丝清明,吩咐道。

李昌仪策马相护,闻言撩开轿撵一侧的小窗:“太后还有什么吩咐?”

娄昭君与她道:“传孤口谕,令赵王即刻入北宫!”


夜深霜露重,北宫内,高睿跪伏于殿前,头顶是太后的问询。

“高睿,若有半句虚言,尔父九泉之下永无安宁之日!”

赵王自知兹事体大,遂再度叩首,恭敬有加:“微臣不敢妄言。”

娄太后问:“孝昭坠马之时,高归彦是否在侧?”

高睿当即道:“在侧,便是他进言孝昭帝游猎散心。”

太后静默片刻,又问:“当日你奉先帝遗诏,立长广为帝,长广是否即刻动身,赶赴晋阳登基。”

赵王思索一番后,掂量再三,不知道太后意在何方,只好如实道:“当日圣上身体微恙,便由河南王领兵先行一步,与高归彦交接宫中禁卫。”

又是一阵冷寂的沉默,过后,太后沉声道:“知道了,跪安吧。”

高睿不明就里,匆匆告退,趁着夜色马不停蹄地奔赴大内。

留下老太后于深宫内暗自咬牙切齿:他果然,预谋已久。

步落稽觊觎大位,预谋已久!

当年自己和六郎如何从高洋的铁鞭下将他救回,到头竟然是养虎为患!

她愤恨而无奈地躺在病榻上,却不知为何,想起从前在渤海王府的年岁,丈夫常年征战,长子和高洋出入朝堂行伍之间,小十二年幼,高九和孝瑜也不过八九岁,终日厮混玩闹,只有少年敏捷的六郎尽孝前后,为她分忧。

娄太后有些失神,自己时日无多,谁来护佑百年呢?六郎的嫡子百年……谁能在高湛面前进言,谁能名正言顺地袒护一众晚辈儿孙,谁能将一腔赤诚,付之江山社稷?

她沉思良久,才传来贴身女史,掌灯写下一封遗诏。


河间王听闻兄长回了邺城,开心得跳脚,当夜便赶来河南王府,他不知道九叔和大哥的计划,原以为大哥当真被外放,又惊又气,险些惹出什么乱子,幸而被老二及时制止了。

如今得了家将来报,立即要去找大哥抱怨一番。

河南王府的护院们知晓他们兄弟的关系,也不顾夜深,恭迎河间王入府。

高孝琬一路蹦跳,欢呼加嗔怒:“大哥,大哥!快出来吧,我都知道了,你与九叔做戏,叫弟弟我好生担心!”

他的欢呼声从外院一路传到内院的抄手游廊,奈何大哥并未出来迎接他。

孝琬便愈发放肆:“大哥,我可足足为你担心了好几日,待会你可要好好补偿我一番!”


房内,有人冷哼一声,气息不稳地问了句:“怎么,你还要怎样补偿他?”

“……”

他拍了拍身下人满是汗珠的脸蛋,有些轻浮道:“我去打发他走?”

“你……先把那个东西,拿出去,嘶——我去打发他便是。”

“哈哈,好呀,瞧你还有力气,自己扯出来吧。”

“……”可他汗津津的掌心直打滑,白玉质地温润光滑,被能工巧匠打磨得修润而细滑,根本办不到,自暴自弃地趴了回去,“你去吧。”

高九起身,匆匆披上外袍,忍不住回头,瞥见侄儿俯卧着,上身半抱着软枕,眉头微蹙,双腿玉白细长,绞在水红的锦被丛里,又听见外头老三的脚步越来越近,不知怎么的又起了歹念,咕嘟咕嘟地坏水冒上头顶。

只见他也不急着出门,又坐回床头,衣襟大敞地扶着侄子韧性满满的细腰,迎着孝瑜怒瞪含烟的两弯秋波,两指一顶,将白玉往里再推了一寸有余。

大侄子的眸光登时涣散开来,咬住小臂不敢吱声。

三弟在外头砸门:“大哥,大哥!我真的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下一刻,竹门微启。

月黑风高,借着屋内微弱的烛火,灯火摇曳见,匆匆披好外袍的皇帝略见慵懒地瞧着高孝琬,下巴轻轻一抬,示意他赶紧滚。

孝琬当场吓懵,呆若木鸡:“陛陛陛陛下?”

皇帝只是笑着看他,不说话。

河间王怂成落水狗,可怜巴巴地向往里看,奈何屏风挡住了他的视线,于是他明知故问:“陛下,我大哥他……”

“睡了。”皇帝披头散发大大方方道。

“那您……”

高湛居高临下,轻蔑道:“这是你该管的么?”

高孝琬尴尬地赔笑:“那侄儿先行告退,不打扰您和大哥商议国家大事!”

竹门当即“乓”地重重一合,月下,河间王一路鼠窜,默默祈祷,自己不要被九叔杀人灭口。


月黑风高,竹门轻掩,但任是个傻子也知道皇帝和河南王正当夜色深沉不可能真的在房里黑灯瞎火纯聊天。

高孝琬拎着衣摆一路小跑,才到庭前,内池的鳞鳞波光映照着,晃着他的眼,他想起此行之前姑母太原长公主令人传召自己的事情。原本想借此机会问一问大哥的看法,却不曾想撞上了天子临幸,两难之下,只好明日硬着头皮自己去大庄严寺面见姑母。

之前为了拥立六叔为帝,大哥协助六叔和九叔诛灭了杨愔,这位忠心的天保重臣也是姑母的第二任夫君,夫妇二人算不上恩爱,但杨愔感念天保帝的器重,一直善待公主,相敬如宾。自杨愔惨死之后,姑母对待他们兄弟几人明显冷淡了许多。

想到明日还要只身与姑母面谈,孝琬已经提前尴尬到脚趾扣地,生生要再扣出一座大庄严寺。

河间王只身立在池畔,随手拨弄着一株细细栽种兰草,思量一番,想着兹事体大,必不能率性而为,于是匆匆来到传来下人呈上笔墨,在大哥平素会客的厅堂前留下一封书信,嘱咐管家一定要在明日一早呈给大哥,这才打道回府。

 

翌日清晨,天蒙蒙刚刚亮,寺院柳叶含烟,青翠欲滴,而大庄严寺的僧人们早早地来到正门前,陈列两侧,恭迎长公主的仪仗。

直到日上三竿,公主府的车架才浩浩荡荡驾临寺门,同行的还有一位年长庄重的女官,竟是平素与太后寸步不离的李昌仪。

但见她神色肃然,策马缓行,一身湖绿宮装,依稀能窥见几分从前的韶华英姿。

金衣玉带的长公主在她的随侍下眉目冷漠地迈进山门,直到进入大雄宝殿,迎着诸佛金身,神色才微微松动,似乎念及往事,公主合掌,虔诚地跪下,叩拜诸天神佛,低眉诵经祝祷。

李昌仪在旁轻声吩咐僧人:“河间王来后,不必惊扰长公主,直接迎到后院左侧厢房。”

僧人自然领命退下,李昌仪又向长公主躬身请命。

长公主却只是叹息,微微侧目,瞥了她一眼:“去吧。”


TBC.

众所周知,主角需要一些成年人的生活。

众所不知,不是每一个笔者都是老司机。

心中火箭发射直达某花名网站,奈何指尖幼儿脚踏咯吱咯吱响。

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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